凡妮莎的兩光生活

大年初一
老爸說想買雙防滑的鞋子
我和老媽陪著老爸一路從敦南sogo逛到福華地下室
沒買到爸的鞋
我和媽的戰利品卻是滿滿

這是我們家很習慣的模式
這是我最親愛的爸爸
總是這樣
盡可能的滿足我們的需求

相本裡有一張照片
幼稚園的我  手裡拿著一顆大大的蘋果 
站在老家門口漆成紅色的大門前惡狠狠的咬著
一直不懂早麼會有這張照片
尤其我並不是一個愛吃蘋果的人
等到很大以後媽才告訴我
會替我跟那顆蘋果拍照  是因為
當年她和爸到景美吃朋友的喜酒
吃完看到路邊賣著又紅又大的富士蘋果
爸說想買一顆 給我吃
但是只要買了   夫妻倆就連坐公車回到公館的家的錢都沒有
左思右想考慮再三之後
爸決定買下蘋果
夫妻倆從景美慢慢走慢慢走走回公館的家裡

小學的時候和媽媽去逛現在已經關門的永琦百貨
出門前媽千交代萬交代
衣服還沒打折很貴
所以我們看看就好
有喜歡的  等到打折的時候再來買

逛著逛著
我看上一件藍底碎花小白領的連身洋裝
試穿之後更是捨不得脫下來
很怕等不到打折那件衣服就會被別人買走
這個不聽話的小孩讓媽非常生氣
買不到新衣的我投了一圓打公共電話到公司找凡是挺我的老爸
二十分鐘後
爸的同事出現在永琦的專櫃
帶了錢  買走我心愛的洋裝
回家後媽跟爸狠狠吵了一架

國中的時候機車的明星學校每晚留我們晚自習只為拼那個見鬼的升學率
我要求作業務很忙的爸爸在我放學時來學校接我
於是
每晚的九點四十五分
走出校門的那一剎那
總會看到老爸大大的笑臉
偶爾不能來
爸也總會請其他的業務員開著公司的貨車到校門口來接我
準時的把寶貝女兒送回家

聯考那年我爛到爆的數學果然把考試成績拖垮
但登記上台北商專的那一刻爸仍高興的把我抱起來
告訴我我是他的驕傲

專科的時候我翹課一把罩
卻不用瞎混在外
大大方方的背著書包走回家說想睡覺是常有的是
爸從來沒念過我一句話
要畢業的那年
幾乎所有的朋友都積極的準備高普考或插班考試
我堅定的跟老爸說想出國念書
爸捨不得 希望我念完大學再出去
我就故意不把試考完
拿著自己所有的存款報名了英國遊學團
一個月之後回到台灣
我就知道 明年此時的自己肯定人在異鄉

寶貝女兒出國念書
媽跟著我一路從台灣飛到倫敦轉車到Bournemouth
看過女兒要念的語言學校  要住的寄宿家庭之後
才勉強安心離開
沒有爸媽在身邊的日子我躲在棉被裡哭了好幾個夜晚
但是個人造業個人擔
我努力的把英文念好申請學校

不在台灣的日子
爸媽的電話費驚人的貴
羞愧的是念到第二個Master了還會有老爸在考試的那週算好時差每天打電話叫我起床
有一次老爸公司旅遊到法國英國
在Walterloo車站見到爸的那一刻
領隊告訴我
前四天在巴黎
他都沒看過爸的笑容

我雖然不是天才
但念書考試對我來說從來也不算困難
在Cardiff的時候
論文壓力感情失利高燒不退讓我整個人魂不守舍
幾乎就想放棄了
就自這個時候
爸跟我說
沒關係   真的念不下去就算了
碩士有一個就可以了
不想念的話     就到歐洲旅行一趟   玩夠了再回來吧
衝著老爸這句話
硬是咬牙把最後一關渡過了
我一直知道爸對我的寵愛
也一直知道我是爸的驕傲
所以  我不可以放棄
生平只有這一 次
我覺得   我為老爸做了一件事